【入世20】魏家民:莫听穿林打叶声
时代发展与个人命运息息相关。这是作为一名普通的国际法学生在回顾我与WTO的诸多“纠葛”之际所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作为一名学生,很羞愧地说第一次下定决心想去了解WTO的法律问题是在硕士研究生考试的面试之后。彼时面试,我抽到的题目是用英语讲述自己对“dillemma of appellate body of the WTO”的看法。彼时,我对该问题的全部记忆只停留在了本科时WTO老师对上诉机构将要停摆、其将要失业的调侃,所以面试自然是一塌糊涂,也自然错过了研究生“一等奖学金”。这是一年前的事。一年前,WTO上诉机构若是不停摆,这问题便不是热点,我就不会答的那么差,面试成绩说不定就能高点,奖学金也许会多点,并且如果我能多点的奖学金还能借给室友去谈恋爱,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我的室友至今单身也与WTO的发展进程有关。由此观之,即便是偏离学术讨论,WTO的发展也能以如此意想不到的方式对我们产生影响。因此可得出结论,WTO离法学生尤其是国际法学生并不遥远。
前段的逻辑略显诙谐,言归正传。“面试之耻”之后,我便对WTO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值得一提的是,硕士学年我所拥有的第一本专业类书籍是我校朱榄叶教授主编的《世界贸易组织法经典案例选编》。并且有缘的是,新生线下的第一次入学讲座也是由朱榄叶教授主讲的。讲座中,朱教授向我们生动地讲述了自己在90年代初出国讲学时,如何发现了关贸总协定这一领域,开始从无到有展开研究与整理,并在之后将WTO作为自己主要研究领域的精彩的经历。教授很诚恳向我们讲述,她最初在研究该领域之时其实并没有到它在以后的二十多年间会对我国产生如此重要的影响,教授之所以去整理那些案例,是因为当时我们国家并没有相应的中文版。由此事,朱榄叶教授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诫我们要当学习中的有心人,放宽眼界去挖掘中外的文献,想别人之未想,由此便能有意外之收获。
如今一年过去,总结一年来的浅薄经验,自觉学习WTO应在掌握基础理论之后以案例与国际时事为重加以探究诸多现象,而尤其需要强调的是比较法的运用。其中一个是中西学术之比较。有些时候,也许我们凭借所见之国内文献会认为对某一问题似乎已经达成了共识,就认为该问题已经没有继续讨论的必要,但一查国外的文献也许就会发现有不同的看法。这时就应当尽量客观的摈除先入为主的观念,用批判的眼光重新审视该问题,从而找出属于自己的答案。另一个是不同领域之比较。因为WTO规则影响十分广泛,我们在研究条文时不能仅局限于过去WTO之条文,还应当尽量想到如今受其影响所发展的其他条文,如“环境例外条款”。我们在研究此问题时,不仅应该了解GATT时期的规定,也需要注意到国际投资法领域受其影响所产生的双边条约中的规定,以发展的眼光看待WTO。总之,依旧如前文朱榄叶教授所讲,也是之后我的导师马乐老师一再向我们强调的,“做一个学习中的有心人”。
个人在奔腾的时代洪流面前常常显得过于渺小,小到容易迷失。这是我的第二个念头。在某些时候,想必WTO等偏向国际公法性质类的学者,上至老师,下至各年级学生,也容易遭遇尴尬之境遇。此话怎讲?君可见疫情时,我等无法如医学者救民于水火;平常年间,我等亦无法如理工科学者,以科技强国力;并且刑民等部门法之同学尚能在公检法等各类岗位为我国之法治建设作出贡献。而我辈之所学常有“屠龙之术”之称谓。何谓“屠龙之术”?世间无龙,学此术何用。尤其在各国局势难以预料的当下,如前文所提及的WTO上诉机构停摆一事,确实使部分学者之前的心血面临付之一空之危机,如我们学生心中可能的下一任上诉机构法官杨国华教授,苦心耕耘数十载,不可谓不厚。因此,学习WTO都有“面临沮丧”这一关需要过。而我以为面临此境,我们要做的便如题目所言“莫听穿林打叶声”。在浮躁不定的大环境中保持初心,在当下继续热爱并虔诚地探索我们选定的领域,而不是让外界之杂音来影响我们的心境。当然,我所述并非是想将诸位同辈引入“路径依赖”之陷阱,而是要强调一种不为外界所干扰之心境。作为国际法学生,我们的目标是开阔国际视野,培养专业素养与研究能力,并尽力成为国之栋梁。我们所学也并非“屠龙之术”,学而优则有诸国际组织、外交部等舞台任君展示才华,或者退一步讲,即使将来最终从事的职业与本专业无关,至少我们能够在面对国际争端、国际新闻时能够从另一个较于常人来说更为专业的角度解读有关事件,说不定也能成为朋友聊天之焦点。
当然这样说显得有些功利了,唯愿我们不忘选择国际法的初心——热爱。因为热爱,可迎万难;因为热爱,方能站在中国加入WTO二十周年的里程碑旁,从容眺望未来;因为热爱,便会全心投入,从而无暇顾及“穿林打叶声”。
【作者简介】魏家民,华东政法大学2020级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