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20人】张桂红：撞进WTO门，偶遇WTO法大咖

我进入WTO法学习和研究，完全是误打误撞，而且不是国际法教授引我进门的，可是，一旦进门后，我竟然不期而遇很多WTO法大咖。想听故事的，请跟我来。

一、徐国栋教授把我推进WTO研究的门

记得那是1998年，作为中南政法学院教师，我在上海外国语大学进修德语，突然接到徐国栋教授的电话，他邀请我和他一起去河南南阳作讲座，主题是中国与WTO。我说，我只会讲海商法，没有研究过WTO。徐教授说，主办方已经出海报了。因此，我就在紧张的德语学习期间，通宵达旦地收集资料。此时，我才发现WTO研究是个无底洞，我决定从中国与GATT的关系讲起，然后介绍WTO的基本原则和主要内容，最后针对热议的中国加入WTO的问题提出自己的看法。二百多人的讲座效果很好，连接送我的司机都站在门外听了几个小时。其实不是我讲的好，而是那个特定的时代，全国上下WTO热。此后，我应邀在中南地区以“中国与WTO”为主题作了近100场讲座，甚至在1999年还应邀到中国驻瑞士大使馆作了“中国与WTO”的专题讲座，报酬是教育参赞请我喝了伯尔尼最贵的咖啡，导致我48小时失眠还不困不累。从此，我与咖啡相爱相杀。此间，我于1998年向学校提出申请开设WTO法课程，开创了在中南政法学院本科生中开设WTO法课程的先河。

二、WTO总部调研，与中国入世工作组高级顾问Jeffrey L. Gertler结缘

我瑞士访学的主题是中国加入WTO后法律问题研究，因此我在1998年11月前往瑞士比较法研究所后，很快就与WTO秘书处联系上，申请前往WTO实地调研一个月。我很幸运，秘书处很快把我介绍到 Jeffrey L. Gertler教授那里。我们一见如故，约定每周一见，教授给我提供了很多研究所需的帮助。与教授的缘分并没有因为我离开日内瓦而结束，在我2001年去美国后，教授还曾邀请我前往WTO总部去应聘秘书处的一个职位。他当时是招聘的负责人。可是，由于我当年是带了年仅12岁的儿子去美国，只能谢绝教授的好意。若干年后，我遇到了那个岗位的冯雪薇女士。写到此，我已经泪如雨下，我看到在2001年9月22日的邮件里，教授的最后一句话是：So the Working Party finally concluded China's entry terms. FINALLY! 为啥大写每个字母？相信大家知道，因为中国申请复关和入世的过程漫长且艰难，教授这是为我们高兴！很遗憾他英年早逝，再无机会与他讨论相关问题。

三、偶遇WTO之父John Jackson教授

2001年我作为福布莱特高级访问学者前往乔治城大学访学，合作导师是,James Feinerman，研究主题是中美产品责任法比较研究。可是我报到后在走廊里发现了Jackson教授的办公室，立即要求秘书帮我安排拜见教授的时间。很快，教授就约见了我，并且告诉我他开设了WTO法课程。我去全程旁听了这门课程，至今还保存着当时为了旁听课程领取的教科书和课程阅读资料。此后，时常能在办公楼里偶遇教授，经常就教科书中一些不太明白的问题向他请教，教授都非常耐心细致地为我解答。我在教授的课堂上，认识了韩国成均馆大学的一个博士，中文名成仔豪，他回国后没几年就成为著名教授，并且担任了一届韩国国际经济法学会会长。因为当时我的名片上联系信息是武汉的，成教授后来费劲周折才找到已经调到北师大的我，邀请我去参加一个他组织的国际贸易与环境的国际会议。我应邀作了主题发言，题目是：碳关税，发展中国家怎么做？后来这个发言稿还在韩国发表了，此是另外一段佳话。

四、赵维田教授WTO法律高级研修班义务授课

该研修班于2003年2月至4月分别在上海、武汉和重庆进行，对中国的执业律师、企事业法律顾问、国家各企业行会法律机构的主要负责人和高等院校、科研机构的相关教学科研人员进行了专题培训。期间，我还恳请赵维田老师义务为我们的学生作了一场中国入世法律问题的专题讲座。又一次泪目，想起我和赵维田老师相识于上海的情景。至今还珍藏着赵老师赠送给我的他已经写写划2划过的著作《世贸组织(WTO)的法律制度》。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我和研究WTO法的黄东黎教授相识，还是赵老师提供的契机。因为疫情，她在美国，想念却不能见。我先去哭一会儿。

五、偶遇杨国华教授并请他到北师大开设WTO法课程

偶遇杨国华教授，好像是2012年在中国WTO法研究会的评审专家开会途中，我们刚好坐在一起，聊起讨论课的话题。然后，很快我就决定，邀请他到北师大开设WTO法讨论课。他欣然应允。就这样，2013年，他在北师大为本科生开设了WTO法课程，在他“打死也不说”教学法的理念下，却教出了好几个滔滔不绝的北师大学子，其中有个他很得意的学生柳驰，居然用数学公式解释和解读WTO问题，听得我都一愣一愣的。这个本科生在廖诗评教授指导下，居然在法律出版社出版了专著：《论法律解释方法的逻辑基础》！名师真的能出高徒，别不信！

此外，我的博士导师是吴汉东教授，博士论文却与TRIPS有关，那是另外一个故事，等中国入世三十年，有人想听，我再讲。

对WTO的认识，我的结论是学了后悔，耗费太多时间和精力；不学更后悔，这么精彩的WTO法，不去学习和了解，人生不完美！

张桂红：江苏人。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师范大学国际法教学研究中心主任，海洋法律与政策研究中心主任。中国国际法学会理事，世界贸易组织法研究会常务理事，中国海洋法学会理事。兼职律师，曾经为某中美并购案提供专业法律意见，防止了国有资产流失，具有丰富的非讼业务和商业谈判经验，曾经在瑞士独立办理过移民案件，与印度学术界、律师界有良好合作关系。

主要讲授课程:海商法，国际经济法，国际贸易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