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东辉：关于人类命运共同体与新 WTO 贸易秩序关系的几点思考

关于人类命运共同体与新 WTO 贸易秩序关系的几点思考

傅东辉   锦天城（北京）律师事务所主任

今天我想分享的是关于人类命运共同体与新WTO贸易秩序的几点思考。我们应该如何定义目前的WTO？有专家称之为“后WTO时期”，我认为可以称为“后特朗普时期的WTO普。   

今天是中国入世20周年，我们需要感谢两个人：第一个是比尔·克林顿，如果没有他的个人努力，也许到现在我们仍旧不是WTO的成员。当年，为寻找支持中国入世的社会力量，克林顿在其家乡进行宣讲并主张中国入世可以为美国农民的农产品提供大量市场，所以我们应当感谢他。推动中美关系恢复的是共和党，推动中国入世的是民主党，可以说两个党派各有贡献。第二个是拜登，特朗普破坏了WTO，而拜登主张回归WTO。当然其最近举办的所谓“民主峰会”是值得批判的且已受到了我国外交部的抨击。为了达到WTO一直追求的国际平衡，在此我们可以对拜登回归WTO的主张给予一定肯定。

我的分享分为以下五个方面：一是特朗普对WTO的破坏；二是拜登主张回归与WTO的现状；三是新WTO贸易秩序及其特点：人类命运共同体，因为“破坏”之后的“回归”不可能回到原点：四是WTO的基本观念是否需要重塑？五是如果我们认同新WTO贸易秩序的存在，应当如何推动新WTO多边主义？

第一，特朗普对WTO的破坏。

约翰·杰克逊曾留下“克逊曾已经死亡”的遗言。特朗普处处提倡美国优先，认为美国已经成为发展中国家，并采取各种措施造成上诉机构瘫痪停摆，发起中美贸易战，无限放大WTO安全例外条款，向欧盟等国的钢铝产品加征关税。此外，违反对华反倾销中国替代价15条的日落承诺，继续在对华反倾销中适用替代价；利用美国的长臂管辖抓捕孟晚舟。

    第二，拜登主张回归与WTO现状。

拜登于年初当选美国总统后曾主张多边主义的回归，目前情况如何呢？1.美中欧等67国通过了WTO服务业国内监管诸边协议；2.美国政府正在酝酿是否要取消或降低特朗普时期设定的关税，因为其单方面加征关税的行为损人不利己；3.美国已终止对欧盟等国的钢铝产品加征关税；4.针对美国违反反倾销“替代价”的日落承诺，中国采取了对美进口丙醇适用替代价的反制；5.中欧等国组建临时上诉仲裁安排；6.孟晚舟获释回国。可见，拜登的回归具有“实质内容”。

    第三，新WTO贸易秩序及其特点：人类命运共同体。

我认为，WTO在杰克逊的遗言，特朗普的破坏，拜登的回归以及中国的坚持下经历了“死而复生”，但是“复生”的WTO已经不再是旧有的WTO。旧有的WTO是美国一家独大，即全球化、一体化均由美国主导；但乱局过后，WTO形成了多元化的贸易秩序，即新WTO的贸易秩序。完全以规则为导向的旧WTO贸易自由化已经不存在了，但是WTO已深入人心，包括智利在内的众多较小的国家均对WTO进行了充分的研究。也就是说，形式上WTO仍将存在，即使WTO可能因为美国一家反对而难以推进，但是其“一家说了算”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

新秩序的主要特点是：1.WTO多边和诸边规则同时存在，但效力有所削弱；2.双边规则和多边规则并存，规则导向与双边角力交叉，例如中美经济贸易协定；3.人类命运共同体之下的合作、角力、谈判、争端解决并存；4.全球化外向型经济向双循环过渡，单向型的出口与补偿贸易并重，例如“一带一路”。

第四，WTO的基本概念和原则是否需要重塑？

WTO已经发生了有关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变化，故其中的基本概念，例如最惠国待遇条款、无歧视原则、特殊与差别待遇等基本规则可能都需要改变。

第五，推动新WTO多边主义的策略。

我认为，我们应该通过加强双边和诸边协议以推动新的多边主义，而非仅仅重点关注多边主义。此外，我们应该关注自由贸易和公平贸易的问题，探索自由贸易是否仍旧可行，特朗普提出的公平贸易是否具有合理性以及如何解决贸易逆差。如果我们接受公平贸易，那么WTO的谈判可能可以此理念向前推进。此外，应注意西方与中国的概念的不同，西方的最惠国待遇是以掠夺其他国家为目的，我们应当推动“一带一路”作为相应的附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