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世20】李婉祺：我与WTO的“前世今生”

2001年12月11日，中国正式加入WTO，成为一个崭新的成员。彼时的我也不过是仅两岁的孩童，蹒跚学步中透露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若要用拟人的手法形容那个冬日的中国，我想可以用“呱呱坠地的新生儿”。她来到多边贸易体制中，给WTO成员带来了新的期待，同时她也会面临成长的挑战，“社会的馈赠”与“社会的刁难”或许都将让她成长得更加迷人。如今，中国进入WTO即将满二十年，我也随着中国在这个体系中成长的步伐，在一次次见证中写下我与WTO的“前世今生”。

遥想初次与这三个字母正式打交道，是在我本科的时候，是西南政法大学举办的一次校内WTO模拟法庭比赛让我浅试到了他的浩如烟海。和其他大多数比赛流程一样，从法律文书到法庭辩论都需要做到出色才能夺得最后的桂冠，而我们的队伍不幸地止步在了第一关——法律文书。虽然比赛的结果以惨败告终，但至今我都忘不掉那一个个为了完成文书而熬过的夜晚，忘不掉进入WTO官网翻找一个个案例时的眼花缭乱，忘不掉和伙伴们在食堂唇枪舌剑的样子，忘不掉为了赶截止时间的手忙脚乱。这一次比赛将WTO真正带进了我的生活，感受着英文带来的头痛，同时也感叹着WTO体系的精细与庞大。在翻阅了十几个案例后，我最大的收获也许只是认识了一些专业英文单词，“AB”是上诉机构，“Panel”是专家小组，“Anti- dumping”是反倾销，“GATT”是《关贸总协定》……从那以后，我想WTO对我来说或许不再陌生，那时的我也以为我与其缘分已经随着比赛的失败而告终，却没曾想这只是我与他的开篇。

2019年12月，上诉机构停摆的消息传来，也是我时隔半年后与WTO的重逢。上诉机构停摆引发了全球的讨论与研究，大家思考着产生这一问题的原因，寻求着解决这一问题的办法。成为法学生已经三年有余的我和同窗们，了解热点问题似乎被锻炼成了本能。而在当时，上诉机构停摆无疑是国际法上的一个大热点，我们在闲暇之余检索关于WTO上诉机构的程序问题，在国际法课堂上就上诉机构问题各抒己见。可见任何研究都需要时间的堆砌，仅靠课堂上的讨论和空闲时的少量检索都无法对这一问题产生深刻的理解，更别说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了。于是探索之船暂时搁浅了，生活又恢复到好似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我们继续学习别的专业知识，继续为期末考试挑灯夜战。可上诉机构停摆这一问题还是在我心里埋下了好奇的种子。

2020年初，我开始准备研究生入学考试，在专业方向的选择上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像被命运牵了“红线”一般选择了国际经济法。考试作为一个强大的推动力无疑促使我将主观能动性发挥到极致，我开始系统地去了解WTO，了解与WTO有关的热点问题。想到之前被搁浅的上诉机构停摆问题，我开始查阅各位老师、学者们的论文，了解到了“单边主义”“多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等一系列专业词语，也看到了在看似简单的规则背后，国家间的摩擦与博弈。那段时间，通过大量阅读老师们的文献，我忽地领悟到了WTO存在的意义以及上诉机构停摆的原因，好似醍醐灌顶，满心欢喜。令我印象较深的是孔庆江教授写的一篇关于WTO上诉机构改革的几个构想的文章，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峻，也意识到了WTO目前面临改革的必然性，以及被搁置甚至被放弃的可能性。说到这里，我不由得感叹，这颗被誉为“皇冠上的珍珠”终究还是蒙了尘。

2021年8月30 日，也就是不满一个月之前，我成为了中国政法大学国际法学院国际经济法方向的一名新人研究生，WTO仍然贯穿着我的学习生活。截止目前，我也就上了三周的专业课，道行不深，却热情不减。在研究生课堂上，我更加体会到了国际贸易法学的魅力，在老师的引导下，我开始思考WTO存在的更深的问题，大胆地去阐述自己的观点与想法。老师教给我们思考一个问题时要看其上位问题和同位的其他平行问题，例如WTO的变革问题，可以去思考其上位问题如国际组织的变革问题以及平行的区域贸易协定问题，我想在未来的学习生活中这一方法也将带给我更多角度去思考问题。我们首先了解了国际组织的变革历程，然后探讨了假定情形下WTO与NAFTA的区别与选择。关于后者的讨论，令我印象最深刻，我们聊到WTO是一个成员众多的国际组织，这一特性导致成员之间在涉及自身利益时很难达成共识，同时WTO的“杠杆效应”导致很多案子发生后就根据先前的判例产生了心理预期，其被选择性面临降低的风险。我们似乎看见越来越多的区域贸易协定开始出现，从WTO官网中关于RTA数量的统计表来看，2020年疫情发生后，RTA已经成为雨后春笋。进退两难的WTO能否昏镜重明？我想这个问题最终一定会得到一个解决，因为世界需要一个平台来处理跨国贸易过程中产生的问题，降低跨国交易成本。

我与WTO的故事不过发生在这短短的三年，而他已然在世几十年。不可否认的是WTO有着自己的优势，我也期待着WTO能够变革成功，踵事增华。中国加入WTO也将满二十年，在中国对WTO提出的建议中，我们也能看到中国对多边主义的支持，对贸易自由主义的支持，中国在发展自身的同时也在为国际社会做出贡献。互利共赢是中国坚持的理念，WTO提供给了中国一个舞台，在这个舞台上上演了许多“挫折”与“逆袭”。如今WTO面临着挑战，对中国的影响也不可忽视，在努力争取促进WTO改革的同时，我们也能看见中国寻求它解的身影。

当然，无论结局如何，这些闪烁的片段与经历都将是历史银河中不灭的星星。在这个随笔的最后我有个不小的愿望：愿世界和平，祖国昌盛。

李婉祺，中国政法大学国际法学院2021级硕士研究生